18

天道之中，万事万物皆有两面性，比如说保密协议这样的事，一份资料因为保密的缘故只有层层通报领导，审批下来后才能赋予调阅权。这本是个正常流程，然而很多时候，一些急事，一些小事都需要使用资料，每一次都审批程序太繁琐复杂，效率低下。

可是如果不经审批，如果出现了什么遗漏，责任需要个人承担。

事物皆有两面性，合理利用这种两面性取决于决策者看待事情的角度，如何将事物的负面作用最小化，正面作用最大化。

轩辕玄衣眼下就是碰到了最头疼的一面，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物的负面。

“脸疼不疼！你告诉我，脸疼不疼。”

轩辕玄衣脸色漆黑如碳，两面都是鲜明的掌印，当然在场之人没人能给他耳光，这耳光是自己打的。

同样，被他呵斥的人在别人面前也是轩辕世家中有头有脸的长辈，在他面前同样没客气，巴掌印鲜明。

而被轩辕玄衣甩回来的是一叠叠市井小报，扯皱的纸面上字里行间，写着几个大字。

反转！堂堂世家竟沦为替罪羔羊。

轩辕世家树大根深，一手遮天。

究其原因，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找到了包括柳家在内的十几个小世家，以勾结异族为罪名调查，证据确凿，连同轩辕世家好几笔处理不干净的烂账一共找到了平账的理由。

轩辕玄衣对于这些小动作心知肚明，但是对于异族更是切齿深恨，在下面的人信誓旦旦拿出确凿证据后也没有深究，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这段时间，不断有宣传这件事的信息源头，公开罪证，以示轩辕世家的公正严明。

这样的小操作，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给家族洗白而已，结果这种洗白的风波发酵正深，忽然，那些被审判的世家之人站了出来，以各种证据洗白了自己的冤屈，狠狠地给轩辕世家一个巴掌。

“你们做龌龊的事可以，龌龊不被人发现是你们的本事。结果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家族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被训斥之人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在大肆宣扬此事，我明明处理了都。”

“蠢货，你们用轩辕家的名义去压榨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为了调动你们的积极性，我已经默认你们用不过分的手段捞取好处了，结果没想到，你们居然胃口这么大，膨胀的账本都必须要找替罪羊才能清账。现在被人抓住把柄，还会跟你客气？”

很显然有人在借题发挥，否则以轩辕家的底气不至于让几个小报都能传播这样丢脸的事。

不过作为上层人，一味的埋怨不是本事，轩辕玄衣深吸一口气，很是为难的神情。

“除了柳家，其他被你们当替罪羊的世家是不是都站出来了。”

“是的。当时这些人都在事后以畏罪的名义自尽了，我也没料到为什么他们会站出来，而且，能够拿出精准的证据洗清自身。”

轩辕玄衣重重的哼了一声，怒斥道。“那是因为你们本事不精，被人做了局。很明显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要你们丢脸，情急之中匆忙行事，从而留下破绽。说不定做这些事的背后就是那些世家也说不定。”

这就是软刀子了，正面碰撞轩辕家属于内斗，必会有大量伤亡，而且出师无名，所以不排除其他世家做了一个局，打击轩辕家的名声，既然你能搞一个抵抗异族的名义，我也能搞一个讨伐不公的名义。

“为什么柳家的没有站出来。”

“因为柳家本来应该协助他们站出来的家伙被我干掉了。”

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却见轩辕不晓手中拎着一只蛇一样的怪物尸体，扔在了地上。

“异族。”轩辕玄衣说到这两个字时，语气冰冷蚀骨。

“我路过柳家之时，便发现了它，本来我也很好奇这种实力的异族怎么会对柳家这样的小虾米感兴趣，想来做的也是这样的事。”

“这么说，这件事背后，有异族的影子？”轩辕玄衣的声音陡然森寒了几分，如果这件事背后只是其他家族发泄不满，他还可以忍，但是如果涉及到异族，就是他无法容忍的地方了。

那些被构陷的小世家很明显只是随机挑选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背后设计谋划这一切的一定一清二楚，如果真的是其他世家的话。。

“能够与这种实力异族合作并且驱使的世家，曾经的石家，如今的木家，黄家。次一点的有徐家，吴家。。”

“如果，不是他们策划的，而是另有其人呢。别忘了，异族如今的不攻之策，可是要命的紧。”轩辕不晓忽然冷不丁的提醒，让轩辕玄衣恍然大悟，开始仔细思索起什么东西。

“归根结底，事情的起因，在于人心膨胀，纸包不住火，所以焦虑之下想了这么一个昏招，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打击家族名声，让家族受到更多质疑，加深我们和其他世家的矛盾。”

没办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今玄元需要时间成长，轩辕世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就是为了守住阵地，拖延时间。尽管其他世家得到的利益少了，但是相比之前的时间，收益是明显提高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得到了多少，只是眼红轩辕家得到的更多更多。

眼红就会妒忌，妒忌就是就会猜疑，在没有明显感觉到异族带来的威胁情况下，会更加激化这种矛盾。

这是结果，而这个结果的前因正是这个昏招。

这样的小事，在寻常根本不会出现，如果不是被逼着赶着的话。

那么，逼着赶着的来源呢。

“告诉我，这次事情中，谁的账平了，把他给我叫过来。”

冷静下来后，心平气和的轩辕玄衣开口道。

“这里面，可能牵扯的比较多。”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长辈此时也额头冒汗了。

“我不是要严惩他们，弄出这么大丢脸的事，如果还有羞耻心的话就自己去领罚去，我只是想和他们聊一聊。”

很难想象最顾及家族声名的轩辕玄衣此时面见这些人不是要正一正家法，下面的人额头冒汗，却也不敢违背，谁也不知道对方平静的外表下是怎么样的波澜怒涛。

如果是平常日子里，这样败坏家门的家伙，早就从重处罚了，所以当听到被带回来审判时，所有人都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个消息让轩辕玄衣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这些人能坐到这个位置，本身地位也不低，几天前的会议上都有露面，结果，只是为了逃避责罚，竟然就背弃了家族跑了。

哪里有一点荣誉和责任感。而且他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而且他们一跑，轩辕家在大陆上的调度布置，也需要重新整理，一来一去，损失更大。

甚至在其他世家看来，可能都是他默许这些人跑的，否则就要押送给世家作交代了。

好一个绝户之计。

“不如换个角度想一想，谁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获取信任的消息，让他们觉得手中烂账棘手，必须脱手。”

轩辕不晓冷不丁的提醒道。

“你是说。。”轩辕玄衣眼睛眯了起来。